林涵予体育课选的项目是网球，这是传统的贵族运动，当然只是出身高贵，普及性倒是很好，即使是平常人家也都能负担的起，甚至比打羽毛球还要便宜一点。
林涵予之所以选择网球，是因为唯独这项运动和可以自备服装，不像其他项目，上课的时候要穿学校那难看到家的运动队队服。
网球场只有北区有，所以林涵予的体育课要在北区上。而沈齐文选的是武术，他在南区运动场上课，两人中午吃过饭后就分开了。
“哼，为了约会，竟然把我赶走！”
好友倪梦汐也选了网球，上课时两人就成了对打的对手。
“那是沈齐文把你赶走的，我说了我只是请他吃饭道歉。”
林涵予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。
“你俩什么事都没有？我可不相信。”
“信不信随你咯，反正我不会和那种家伙交往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他长得不是还行吗？成绩也很好啊。”
林涵予转了个身，挥拍接住那迎面飞来那拳头大小的绿色影子，朝着倪梦汐所在方位的反方向击去。
倪梦汐没有接住，球在地上弹起从她球拍的边缘掠过，击中了对面的墙壁。
“老师已经走了，今天就到这吧。”
“诶？还没下课。”
“我得去南区参加心理测试，不能迟到，我先走了。”
留下这句话，林涵予捧着球拍转身离开了网球场前往更衣室，直到她将更衣室的门拉上，这才长出一口气。
看到了。
刚才对打的时候，林涵予就感觉一直有视线盯着自己，但因为注意力都在网球上，她没能找出视线的主人。刚刚转身的时候，她总算看到了是谁在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她。
那个叫瑶瑶的女孩，并没有同伴陪她打球，她就坐在网球场边上的公共座椅里，一直看着倪梦汐和林涵予。林涵予即使再不谙人事，也是能看出来，就像沈齐文之前说的，瑶瑶那绝对不是好的眼神，绝对不是。
林涵予从小到大也不是没有被女生嫌恶过，但不管背地里怎么骂，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。而那个瑶瑶，连装都不肯装一下。
换好衣服，林涵予背好背包独自离开了北区。
在路上，她突然想明白了，中午吃饭时沈齐文说的，不想让第三个和第四个人来打扰，重点不是倪梦汐，而是第四个人——瑶瑶。
♢
“我已经在班级群里通知了，有一位生病来不了的同学，我也已经通过电子邮件把试题发给她了，人我刚才点过了，该到的全都到了。”
韩新月将名单递到有些发愣的林涵予手中。
林涵予赶到测试地点——计算机楼，的时候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，唯独政管班在紧闭的大门前排成了整齐的队列。林涵予知道这是韩新月的功劳，这样的话就可以在大门打开的时候第一个进去考试。
但是，林涵予并不感激韩新月，不仅仅是因为她今天上课点名的时候开了不该开的玩笑，还有另一个原因。
很快，计算机楼的大门被推开，脖子上挂着身份牌的考试工作人员开始组织其他学生站排，而早已站好的政管班则是第一个进入了考场。
与其说是考场，不如说是计算机实验室，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摆着近百台电脑，同学们兴奋地鱼贯而入，和自己的朋友三五成群坐在一排。林涵予四下望望，找到了沈齐文。
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。”
林涵予坐到沈齐文身旁小声问道。
“我要是不来的话，中午何必问你？”
林涵予知道，沈齐文是说他中午询问的心理测试结果都会有谁看到。
电脑是开着的，桌面上有一个窗口，上面提示用户名是学号，密码是身份证后六位。林涵予照着输入进去，进入了心理测试系统。
“你是对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中午的时候，没让倪梦汐和瑶瑶同咱俩坐一起。”
听到这话，沈齐文嘴角不动声色地翘了一下。
“怎么突然这么说。”
“体育课，那个瑶瑶用你说的那种眼神盯了我一节课。”
“我非常讨厌明尼苏达测试。”
然而沈齐文却没有洋洋得意，他突然转移了话题，抬手指着屏幕右上角显示的剩余题目说道，林涵予这才发现，那上面的数字是竟然是556。
“这，这么多。”
林涵予当然能感觉到上下之间衔接的突兀，但她没说，她知道，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。
“最让人讨厌的是这套题能测出你是不是在撒谎或是瞎选。”
“诶？你打算撒谎的吗？”
“我打算瞎选，不然太浪费时间。”
虽然是这么说，但沈齐文手上按鼠标的动作还是飞快。
“对了，晚上你得去我宿舍一趟。”
“诶？干嘛？”
“你的全套肌肤之钥不要了？”
经沈齐文提醒，林涵予这才想起来自己那手包还落在他的房间，都是因为早上走的太急了，完全忘了这事。
点点头，林涵予开始专心致志回答问题。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答完明尼苏达测试，紧随而来的是16型人格和马氏量表。这些问题看起来很专业，只可惜林涵予没有机会看到分析结果，她还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格。
“说起来，这个马氏量表是什么？马克思主义量表？”
林涵予盯着屏幕半开玩笑似的说道，这并不太像是对谁的询问，更像是自言自语。
“马基雅维利主义量表。”
沈齐文回答道。
“马基雅维利？是个人名吧？”
“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政治思想家，咱们学政治的绕不开他。”
“但是这些题和政治也没什么关系嘛。”
“当然没有关系，只是一群没有读过他著作的小人喜欢把他的名字当成贬义词。”
沈齐文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可奈何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他推崇‘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’，这让那些满脑子耶稣基督迂腐不堪的卫道士难以接受。”
“……唔，虽然我是个唯物者，但我也觉得他这种想法是有问题的，我可不会为了达成目的而使用坏的手段。”
“如果不看能否达到目的，凭什么判断手段是好是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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